丈夫跟初恋旧情复炽,我不吵不闹,策划着用最狠的方式报复他们 在我们结婚的第四个年头,他心中的旧爱结束了自己的婚姻。 更令人心痛的是,我被诊断出癌症,生命垂危。 我曾深信他绝不会离我而去。 然而,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,他去见了她,那一刻我明白他今晚不会归来。 她似乎占了上风,但我并未真正败下阵来。 他不爱我也罢,毕竟在这世上,活着的人总是比不过已故的。 我拿着那份轻如鸿毛的诊断报告,站在医院大门前,想要拨打陈威的电话。 我犹豫着在联系人列表里点开又关闭。 终于,我还是按下了他的号码。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依旧那么沉稳而冷漠,但在叫到我的名字时,语气似乎柔和了一些: 「念念,我今晚有事,不回家吃饭了,可能回来得也晚,你早点休息。」 我想说的话全都哽咽在喉咙里。 「……好。」 我简洁应答,对方挂断了电话,但我依旧保持着拿电话的姿势。 远处的晚霞如同流血般绚烂。 我与陈威已步入婚姻的第四个年头。 我爱他,已经快十年了。 幸运的是,陈威在家族的催促下四处寻觅佳偶,恰好遇到了我,双方条件匹配,便决定领证结婚。 陈威需要一个妻子,而我正好符合他的需求。 他是那种冷漠少言的人,情感不善于外露,脸上也总是挂着冷淡的表情。 我耐心地等待,终于在两年后,感受到了冰冷外壳下的温暖。 我们的生活逐渐变得像任何正常夫妻一样,日复一日地在平凡中寻找幸福,渐渐接近我所梦想的生活。 只是现在,这段短暂的幸福梦境,即将被无情打碎。 今天,医生告诉我,我患上了胰腺癌。 我也清楚,正是苏唐回国的日子,他一直期盼的。 因此,他匆匆挂断了我的电话,急切地去见他一直思念的人。 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,在客厅里等他好久。 等到天色渐暗,当客厅的门终于开了,我也从半梦半醒中惊醒过来。 陈威轻手轻脚地关上门,当客厅的灯亮起,我们的目光交汇。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,紧接着皱起了眉头问道:「你怎么还没去睡?」 「在这儿不小心睡着了。」 我对他笑了笑,「听到声音我就醒了。」 陈威简单地「嗯」了一声,脸上表情很平静。 我走过去帮他脱下外套,那股檀香和栀子花的混合香气刺鼻入喉,让我感到恶心。 那是苏唐最爱的香味。 在我被诊断出绝症的这天,我的丈夫开车去接他心中的白月光回国了。 我本应该问他一些问题的,但我只是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。 仿佛一切如常。 第二天,我还是早早起床,像平常一样准备给陈威做早餐。 陈威有胃疾。 情况严重时,他在医院住了好几周,我一直陪伴在旁。 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夸他有个好妻子。 陈威坐在病床上,面色疲惫,看向我时眼神淡漠。 当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,他再次开口说道:「请个护工效果也一样。」 我在削水果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,原本应该连续的果皮突然断了。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,又加了一句:“不用这么操劳。” “这跟操劳不操劳的没关系。” 其实,真没啥区别。 但人们往往认为,亲自动手做事情,总感觉比让别人来得更有意义。 对于自己心爱的人,自然会比对待其他人更加用心。 “哪儿没关系?” 我对他一笑,出其不意地回答了一个貌似毫不相干的话: “因为你是我的另一半。” 他的胃病一直没有彻底好转,出院以后,我就一直想着怎么样可以帮他养胃。 陈威工作上的狂热让他经常到了忙的时候连吃饭都忘记。 每天一大早,我就起床准备早餐,有空的时候就跑到他的公司去给他送饭。 如果有时候我自己也挺忙的,就会在吃饭时间给他发个提醒。 时间一长,很多事情就变成了习惯,比如早起。 今天陈威比往常起得还早,我还没来得及帮他整理领带,就看到他抓起桌上的饭盒匆匆忙忙地往外走。 他在出门的时候停了一下,回头望向站在客厅的我,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,就像是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。 “我走啦,念念。” “路上注意安全。” 就像往常的许多早晨一样。 中午去给陈威送饭,也只是一时兴起。 我没有告诉陈威,公司前台的小姐姐认识我,打了个招呼就让我进去了。 我来陈威公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 他也毫不吝啬地将我介绍给每一个人,“这位是我的夫人。” 这个称呼虽然带着一丝上个世纪的旧时光味道,但却不由得让人想到那时候的坚定不移的爱情。 在我心里,我一直憧憬着我们能这样手牵手,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。 然而,生活总喜欢捉弄人。 它先是给予你甜美的梦想,然后无情地将它粉碎。 把你推到混乱的边缘,让你看清它的真面目。 就像现在这一刻。 我目睹了,我的爱人,陈威,正与他多年未见的旧爱苏唐交谈。 她的手中,竟然握着我亲手准备给陈威的早餐盒。 苏唐依旧保持着大学时期的样子,长发随风飘扬,她的笑容既无害又带着几分狡猾。 「陈总,真的很感谢你,这个早餐太美味了。」 陈威轻描淡写地回应,接过了饭盒。 苏唐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,但突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我。 她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,眼睛笑成了月牙形:「念念!真的是你吗?太久没见了!」 她快步向我走来,伸手想要抓住我的手,却在看到我手中的饭盒时愣住了: 「你是来给陈威送午餐的吗?……那早餐也是你做的对吧?」 「真不好意思,我刚好有点低血糖,陈威就让我吃了。如果早知道是你准备的,我可能就会犹豫了。」 苏唐尴尬地笑着说,「不过我得说,念念,你的厨艺真是太棒了。」 没错,我的厨艺当然棒。 陈威的胃口挑剔,而我的烹饪技巧是专门为了他才精心炼成的。 他自然是知道的。 我也报以微笑,只是手背后,我的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。 那一瞬间,除了愤怒,我更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甘。 复仇的念头,也在那一刻,渐渐变得清晰。 陈威是不会背叛的。 尽管苏唐的突然出现让我心里还是有点慌。 我在尽力地演绎一个合格妻子的角色。 被道德和责任这两座大山压着,陈威和我谁会先撑不下去,我真的猜不透。 他晚上回家,给我带来了一个小惊喜。 那颗粉色的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,它的设计精致,一眼就能看出来价值连城。 确实很美。 但它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。 我平时很少佩戴珠宝,只有在和陈威一起出席正式的晚宴时,才会装扮得比较隆重一些。 陈威不太擅长表达,我明白这份礼物是他对今天早上发生事情的一种歉意和补偿。 我还是微笑着接受了这份心意。 看到陈威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,我不确定他是因为我没有计较,还是因为我没有对苏唐生气。 我把那个首饰盒随意地放到了抽屉里,然后自己比他先上床,但却一直没能入睡。 等他回到卧室,躺在我的身边时,那熟悉的檀香气息渐渐充满周围,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拥入怀里。 他身上的温暖通过薄薄的布料传递给我,我闭上了眼睛,呼吸变得平稳。 直到他人进入梦乡,我却始终难以入眠。 我感到上腹部的不适越来越明显。 我睁开了眼睛。 月光从窗户洒进,屋内铺满了银白色的光芒。 我静静地看着,看得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下来,只剩下我一个人。 直到这一刻,我才似乎意识到, 我的生命似乎正在慢慢流逝。 清晨,我送陈威离家出门,手机上突然弹出一个日历提醒。 我匆匆一瞥,这才想起今天是去探望妈妈的日子。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我爸爸和妈妈就结束了他们的婚姻,因为爸爸心里早有了别人,甚至还有了一个比我年纪还大的女儿。 生活中,只有妈妈和我相依为命,她辛苦工作养家。因此,我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,好好的生活下去。 但不幸的是,我成了学校里一个小集团欺负的对象。 似乎我并没有做什么,可能是我穿着的样子让他们不爽,或者是我不经意说出的某句话让他们怀恨在心。 我不愿意告诉妈妈这些事情,老师也似乎束手无策,我越是尝试抵抗,他们对我的欺负就越发严重。 那一天,我被一群人围住时,心里其实想着要一不做二不休,背包里的砖头粗糙感觉让我感到一丝安慰。 领头的女生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我,似乎下一刻就要对我做出判决。 这时,陈威出现了。 他非常聪明,意识到这种事情不会只发生一次。 他开始刻意保护我,帮我挡住了那些人想要再次找麻烦的企图,我在初中的三年时间里安然度过。 这让我毫不犹豫地跟随他,考入了和他相同的大学,变成了更好的自己。 但我来得太晚。 就如同陈威是我生命中的光芒一样,他也曾找到过属于他的那束光。 那人是苏唐。 她还是我的同父异母姐姐。 我给妈妈带了些小礼物,现在她已经拥有了新的家庭。我在这儿坐了十几分钟,和她简短地交谈了几句,然后礼貌地告别。 我打车回家,当我走到小区门口,还没进去,就远远地看到了他们。 苏唐和陈威肩并肩地走着,俩人聊得火热,我看到平时冷漠的丈夫嘴角轻轻上扬,眼里闪烁着笑意,温柔极了。 我在那里呆住了。 他们俩嬉笑间,草丛里突然跳出一只脏兮兮的小狗,向苏唐叫唤了几声。 他们俩便停下脚步,苏唐伸手想要抚摸那只小狗,结果小狗向她扑过来,吓得她赶紧躲进陈威的怀里。 陈威轻轻地扶住她,手刚碰到她的腰便迅速地收了回来。 转头的瞬间,正好看到了我,苏唐反应更快,叫出了我的名字:“念念!” 我慢慢走过去,正当苏唐准备说话,我抢先一步弯下腰,把那只脏兮兮的小狗抱了起来。 小狗似乎也受了惊,钻进我的怀里,但并未挣扎。 我对陈威笑了笑:“我想要养这只狗。”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冷。 我还是微笑着,再次说道:“我想要养这只狗。” 陈威陪我带着这只小狗去了宠物医院,进行了全面检查,结果发现小狗的身上有很多问题。 它的骨头有裂缝,腹部被划伤,还有许多细小的疾病。 不过它很听话,在医生检查时安静得很,就这么静静躺着。 陈威望着我,似乎有话要说,但最终没说出口。 等检查结束回到家,他依旧没开口。 我们决定让小狗在医院住院观察,我给它取了名字,叫作「年年」。 当我们回到家,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。 陈威沉默不语,我也没说话。 直到我们进了卧室,房间里的橙色暖光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温馨。 我坐在床边,看着陈威换上睡衣走了进来。 阳光温暖地洒在他的身上,让他那平时锋利的轮廓显得柔和了一些。 他很少表露情绪,笑的时候也仅仅是嘴角轻轻上扬,犹如闪电般一闪而过,转瞬即逝。 对于陈威对我的感情,我一直都在猜测,多年来,我以为他心里也许也悸动过。 但自从苏唐回归后,我之前的所有想法立刻变得荒唐。 「陈威。」我突然呼唤他。 他抬起头来望向我,眼神既无辜又带着几分冷漠。 「你之前的承诺还有效吗?」 「哪个承诺?」 「你曾说——」 「我是你的妻子。」 「你会永远善待我。」 我微笑着看着他。 陈威突然低下头,声音平淡:「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?」 「没什么,只是突然想到。」 我感到上腹部隐隐作痛,夜里疼痛感加重,脑海中的神经紧绷如同被拉紧的绳子。 「会的。」 他回答的那一刻,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。 紧接着,他炽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脸颊上,轻轻地吻了下来。 「晚安,念念。」 身后之人的呼吸逐渐平稳,我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,转身面对他。 借着月色,我细细地勾勒他的面容,从额头到下巴。 陈威不是那种会背叛的人。 但他心里总是挂念着苏唐。 我突然很想知道,如果我死后,陈威回想起现在的时光。 他的心情又会如何呢? 离开医院的那天,我的脑海里满是思绪,最终它们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。 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是,假如我不在了,陈威将如何自处。 他迟早得找个新伴侣。 我那时候在想,苏唐成了单身,他丧偶了,俩人可能会有交集。 这本来也无妨。 但绝不可以是现在这个时候。 因此,我改变了初衷。 遇上苏唐,是在我十岁生日那天。 我母亲异常地抽出时间,带我去一家餐厅享用美食。 那间餐厅相当豪华,每道菜的价格都让人咋舌,母亲只挑了几样简单的菜品。 坐在我们附近的是一家三口,他们笑声盈盈,相比之下,我和母亲就显得格外安静。 那桌的小女孩笑得很开心,身穿一条精美的公主裙,头戴一个闪闪发光的皇冠。 她的父亲坐在她对面,不停地给她拍照留念。 直到她的父亲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,那个熟悉的侧脸让我手里的叉子不小心掉到了桌子上。 我妈妈察觉到了我的不寻常,顺着我的目光望去,然后无动于衷地转回视线。 「想不想过去问候一声?」她淡然提议,「毕竟他也是你的爸爸。」 当爸爸返回座位时,小女孩欢笑着跑向他,被他一把抱起,高高举起,父女俩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。 我只是轻轻摇头。 我对爸爸的记忆很模糊,他几乎从未真正接近过我,偶尔我试图向他撒娇,也只会换来他冷漠的斥责。 那种对父亲的认知上的断裂,曾让我感到迷茫良久。 直到后来,我才懂得,他只是不爱我罢了。 而那些在我眼中高不可攀的事物,对苏唐而言,却轻而易举就能拥有。 我继续装作毫不知情地对陈威友好,偶尔能闻到他衣物上淡淡的栀子香。 每当我翻看苏念的社交动态,总能在她上传的照片中捕捉到陈威的身影。 既不张扬又不难发现。 对于她的每一条动态,我总是驻足良久,然后轻轻点上一个爱心。 但我从未开口提及。 一切仿佛往昔,我们维持着表面的平静。 然而,似乎暗流涌动,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 与以往不同,我辞掉了工作,家中增添了年年这个新成员,我也重新开始了写日记的习惯。 我每日记录着日常的琐碎以及我自己的健康情况。 夜晚,我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腹部不时感到钝痛。 每日为陈威准备晚餐,到了自己用餐时刻,我却只能呆呆地盯着桌上的食物,失去了食欲。 每次探望母亲,我们的谈话仍旧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。 离开之际,趁她不留神,我悄悄把写有密码的银行卡放进桌上的一本书里,里面存放着我大部分的积蓄。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望她。 她将我送到门口时,目光落在我的脸上,又多加了一句:“保重。” “谢谢,您也保重。” 我知道我的母亲会过得很好。 她虽然不爱我的父亲,也不怎么爱我,但她还是尽到了作为母亲的责任,让我健康成长。 后来,仿佛是因果报应,我的父亲破产了。 但对我母亲来说,幸运之神终于降临,她嫁给了她钟爱的人,有了弟弟,一家三口过得非常幸福。 晚上,陈威回家的时间较早,我正好准备好了晚餐。 餐桌上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热气。 好长时间没这样一起享受晚餐了。 自从从苏唐归来后,他的日程变得愈发满挤。 陈威的家教极佳,吃饭时不讲话,睡觉时也保持安静。 过去,我总觉得只要我们能这样静静坐着,哪怕不交流,也觉得特别幸福。 陈威不紧不慢地挑选菜肴,而我匆匆几口下肚,就感觉不想再吃了,肚子里也开始隐隐作痛。 恰巧这时,年年从楼上蹦蹦跳跳地跑下来,钻到了餐桌下。 我放下餐具,陈威投来询问的目光,我向他解释道:「我得去给年年准备些狗粮。」 年年的小窝设在二楼,那是我将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清理出来,专门为它布置的。 看到年年的碗里已经空无一粒,我又加满了一些,年年开心地摇尾巴,埋头享受。 站在一旁的我,心情也随之好转了些。 突然,肚子的疼痛感剧烈增强,我感到喉咙里有一股腥甜味涌上来。 我赶紧用手捂住嘴,当我移开手时,看到手上鲜红的血让我眼睛一阵刺痛。 年年立刻停下了吃食的动作,转过头冲我叫唤,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适。 我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掉血迹,然后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。 我蹲下来,用力抚摸了年年的头,轻声安慰它:「别担心,我没事。」 年年又叫了几声,似乎不再关心食物,只是想要靠近我。 我把它抱在怀里,它就不再叫唤,而是安静地蹭着我。 这时,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,陈威站在门口,温柔地对我说:「念念,先吃点东西吧。」 我真的提不起胃口,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几口,陈威则去了厨房洗碗。 当他回到客厅,看到我在沙发上与年年互动,就坐到我的旁边。 「念念,我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,等到工作稍微缓一缓,我们一起去海岛旅游怎么样?」 我轻轻搓了搓年年的耳朵,回答说:“行。” 一直梦想着与陈威一同前往海岛享受假期,这个念头早已植根于我心。 曾经我们彼此间隔着一层陌生的薄冰。 婚后我们并没有去度蜜月,而是像往常一样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,早出晚归。 关系渐暖之后,我心里一直盼望着能与陈威共赴一次海岛之旅,把它当作是我们延后的蜜月。 我并没有直接向陈威透露这个小小的愿望,只是偶尔提起想要出去旅行的事。 但他总是因为工作忙碌而将计划一次次推延。 现在,竟然是他提出了这个建议。 我从眼角瞥见他望向我,眼角带笑。 我装作没有注意到。 他再次开口说:“下周三晚上有个宴会,那天你有空吗,一起去吧?” 我停顿了一下,很快又恢复了平静:“我不参加了。” 陈威并未追问,只是轻轻点头。 我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年年身上,没有再去理会陈威。 苏唐刚刚归国,社交圈还很小,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。 如果她向陈威提出请求,陈威也不可能不理会。 躺在我腿上的年年轻哼了声,我抚摸了一下它的头。 但陈威或许没想到,我会出现在一个他没告诉我、却带着苏唐出席的宴会上。 我还是决定去了。 宴会的场所灯火辉煌,穿着正装的男士和佩戴珠宝的女士们在大厅中穿梭,举杯交流,其乐融融。 而我站在角落,显得格外突兀,仿佛是个不速之客。 找陈威并不难。 我背后追随了他十几年,无数次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。 他身着合身的西装,矗立其中,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 她的手臂被一位女士紧紧握着,这位女士身着鲜艳的红裙,美丽得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。 那是苏唐。 他们在灯红酒绿的社交场合中穿行,谈笑自如,宛若天生一对,彼此完美匹配。 虽然早有预感会见到这一幕。 但亲眼目睹时,内心的震撼仍旧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。 心跳加速,不安如藤蔓般紧紧缠绕,愈发地收紧,带来剧烈的疼痛,仿佛心都要裂开了。 思绪一片混乱,额头上的青筋也随之跳动。 但我什么也没做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目送他们手挽手,面带微笑地跟每个人打着招呼。 我看到有人走向陈威,轻拍他的肩膀,朝我这边示意。 陈威转头望向我。 我没有穿上华丽的晚礼服,身体也消瘦了许多,已经很久不敢正视镜子了,害怕看到越发明显的颧骨和那逐渐显露出骷髅般的容貌。 我知道他看到我了。 因为他的表情突然变了,变得很难看。 我们就这样隔着人群,彼此遥望。 我只是静静地观察他,既没有微笑也没有落泪。 看着他脸色一变,挣脱苏唐的手,想要穿过人群来找我,他的步伐显得如此艰难。 但我突然向他展露出一个微笑,随后转身,离开了那个场所。 到家时,我径直走向我以前的房间。 思绪依旧混乱,无法整理。 心中的那股不安感紧紧缠绕,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。 我终于无法再保持平静。 我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,它们撞击地面的声音异常响亮。 这样还不够。 书架上的书籍遭到我的狂暴撕裂,纸张如同雪花一般漫天飞舞,落地成雪,此景不应出现在此时。 这仍旧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。 那些摆放在架上的小装饰品、美容护肤品,陈威出差时带回的精美手工艺品,以及我和他共同完成的积木模型…… 毁灭的冲动与暴行在我心中激烈碰撞,情绪失控如野马奔腾。 四处散落的狼藉映入眼帘,乱七八糟,正如我支离破碎的生活一般。 当我意识到自己手上拿着剪刀时,我已经回不过神来。 而年年,就在我脚边,它的叫声刺耳又急迫。 看到我低头,它突然安静了下来,张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。 我手里的剪刀掉落,年年急忙扑向我,边跑边叫。 我机械性地把它抱进怀里,感受到它那毛茸茸的头部紧紧地蹭着我,小巧的身躯散发着温暖。 紧抱着它,我突然泪流满面。 所有的冲动消散,破坏并没有带给我任何满足,只是在心底留下了一个无底的黑洞。 这样的自我折磨。 当陈威回到家时,我已经将房间打理得井井有条。 他试图与我交谈,我坐在沙发上,对着他微笑,明白他想要解释些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 我陪伴他四年时光。 在名利场的较量中与他并肩作战,陈威话不多,但思路清晰,他的话语总是那么冷漠。 是我,一步步教会他如何应对,如何与那些狡猾的人打交道。 他现在在这样的场合表现得轻车熟路,只有在离开这种功名利禄的场所后,依旧话不多说。 曾经,我以为对他的爱无条件,可现在回想,可能只是因为他并不太愿意与我多言。 我含笑开口,把他的话语一一反驳回去。 「没事的,我知道苏唐刚从国外回来,人脉还未建立,你想给她帮助,便带她参加了那个晚宴。」 陈威的表情稍微有些变化:「对……」 「真的没关系,」我望着他,语调柔和,「我完全不介意。」 陈威默默地看着我。 目光交汇。 我始终用温柔的眼神注视他。 良久,他终于移开了视线。 突然,他紧紧抱住我,力度大到仿佛想将我融入他的身体,让我几乎呼吸困难。 他温暖的呼吸在我耳边轻拂。 「念念。」 亲昵而温馨。 「你变瘦了。」 我轻笑,未作回应。 檀香与栀子花的香气缠绕,我费力地抑制住了想吐的冲动。 次日清晨,我照旧送他前往工作。 本想他就这样离开,陈威却在客厅突然停下步伐:「念念。」 他柔声说道,「我忘了系领带。」 我稍感无奈,上楼随手拿了一条领带给他。 陈威却没接,低下头:「帮我系一下,念念。」 我按他的要求帮他系好,陈威低头站着,乖巧等待我完成:「好了。」 突然,我被紧紧圈住腰身,拉得紧贴着他,我抬头看向他:「陈……」 所有的言语都被封锁,唇间传来一阵温暖。 陈威紧紧握着我的腰亲吻我,激烈而深情。 在战场上横扫千军,仿佛一头揭开伪装的野兽,眼中闪烁着猛烈的渴望。 他离开的那一刻,男人眼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。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未曾开口。 陈威轻轻地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,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:“我得走了,念念。” 我含笑挥手作别。 我安排了和苏唐的见面。 我们约好了早上十点见。 我按时到达,却在咖啡馆里多等了她半个小时,她才慢悠悠地出现。 苏唐长得很美,她的父亲在她年幼时还未破产,她就享受着优越的生活。 即便后来她的父亲破产,她的命运依旧好转,嫁到了国外。现在离婚回到国内,陈威还在各方面支持她。 真是命中注定的幸运。 苏唐坐到我对面,化着精美的妆,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。 而我,黑眼圈明显,面容消瘦,看起来气色很差。 “念念,你怎么突然叫我出来?” 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深厚,顶多就是同校的校友,我也弄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自然地称呼我。 桌上的果茶我连一口都未曾品尝,冰冷的感觉让我清醒过来。 “你已经点了饮料啊,”苏唐的目光落在桌上,笑着叫来服务员,“给我来一杯冰美式咖啡。” 然后她撑着下巴,眼带笑意地看着我:“你知道吗,陈总也喜欢冰美式,我以前不太喜欢,最近却开始爱上了。” 我轻抿一口果茶,对她的言语没有回应。 苏唐的笑容既乖巧又无辜。 是她告诉我她离婚回国的消息。 多年不见,她突然加我微信。 她的语气很有礼貌,但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得意。 仿佛急不可耐地想告诉我:我回来了,要抢你的丈夫了。 果茶的甜香一散,嘴里就只剩下那股苦味,苏唐点的冰美式还没送来,她的视线却始终没从我身上移开。 我一抬头,她的笑容更加明显:“其实,得感谢你们家……” 突然间,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咖啡馆的平静。 周围的客人都伸长脖子,好奇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。 苏唐转过头,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,仿佛被意外的一巴掌惊呆了似的。 她捂着脸,不敢置信地望向我:“念……” 听到她叫我的名字,我更加不想听她说话,感觉一巴掌还不够出气。 我拿起桌上的果茶,毫不犹豫地往她头上一倒,液体顺着她的发丝滑落,滴滴答答地落在桌面上,有些还溅到了她那件白衬衫上。 柠檬片、桃子块和果肉粘在她的头发、衣物和包上。 她的妆容防水不佳,眼妆因此变得一片狼藉。 看起来又滑稽又荒谬。 她愣住了,咖啡馆里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这,观察着我们的每个动作。 她突然眼圈一红,眼泪汪汪,显得特别让人心疼:“念念,你这是做什么……” “苏唐。” 我语气冷淡,打断了她的话。 “你心里清楚。” “别在我面前上演任何伎俩。” 她眼里的泪花闪烁,却始终不肯落下。 “你之所以回来,就是冲着陈威来的。你知道他会对你好,你想把他夺走。” “是这样吗?” 我悠闲地看着她,声音平和。 她脸色一白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,从包里拿出湿纸巾,开始缓缓擦拭脸上的污迹。 「确实如此。」 当苏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,她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种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的微笑,声音低沉而有力,「念念,爱情是勉强不来的东西。」 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明朗化了。 我望向她,突然间,我笑了出来。 「你说的没错。」 「苏唐,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?」 「如果你赢了,他就属于你了。」 「我会心甘情愿地退出,你也无需再承受小三的麻烦。」 苏唐静静地注视着我,露出了一个嫣然的笑容。 「好的。」 陈威回家的时候,我正坐在房间里写着日记。 听到他推门进来的声音,我立刻放下笔,将日记本迅速藏入抽屉。 陈威最近总是早早回家。 有时,晚上还会陪我一起带年年出去散步。 晚上,我坐在床上埋头于书本,他突然靠近,把我紧紧拥入怀中。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,感觉到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温暖。 他将下巴轻轻放在我的头顶,跟我一同欣赏手中那本情节跌宕起伏的爱情小说。 当书中的男主角支持另一个女人,让她给主角一个耳光,主角泪流满面地叫喊:「我才是你的妻子!」 他围绕在我腰间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。 我表现得若无其事,翻开了下一页。 继续阅读,看着男主角一次又一次地帮助那个女人对付主角,主角一次又一次地感到心碎和痛苦,最终下定决心离开男主角。 男主角终于醒悟,立刻开始努力挽回爱情,经过一系列曲折,两人终于迎来了幸福的结局。 看完书已经是深夜了。 我想起放在别的房间的安眠药,试图从陈威的怀抱中挣脱出来,但他却紧紧不放,将我牢牢困在怀中。 「陈威?」 我轻声呼唤他。 「嗯。」 他轻轻地回答了。 整个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宁静。 宁静到我甚至能够听见他心跳的声音。 「念念。」 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,似乎带着一丝轻微的不满。 「你过去,从不这样正式地称呼我。」 突然间,我觉得有点想笑。 过去的陈威也不会这样叫我念念。 他总是保持着一种冷淡和疏远的姿态,用一种客气的方式称呼我为「岑小姐」。 看来,我们俩都发生了变化。 我转过身,面朝他,双手环绕住他的腰,微笑着喊他:「阿威。」 他凝视着我,仔细地观察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,最终低下了头,再次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。 「念念……」 我之前从没意识到陈威可以表现得这么充满情感。 但如果他真的爱我。 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苏唐呢? 自从我约了苏唐见面,已经过去了一周。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,陈威变得更加黏人了。 记日记到第一百天,恰好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 我之前随便说过的一句话,陈威都记在了心里,提前回到家,独自在厨房忙活了一个下午。 我带着年年出去玩了一圈后回到家,发现他已经把家布置得很温馨了。 餐桌上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,陈威站在旁边,嘴角带着微笑,看向我时眼里满是温柔。 「念念,欢迎回家。」 玫瑰和音乐虽然有点俗气,但也很浪漫。 香槟酒下面压着两张后天的机票。 我看了看陈威,又看了看机票,忍不住笑了。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。 整个氛围都显得非常美好。 当苏唐的来电震动了手机。 泪眼婆娑的她,语气里满是无助,声音哽咽地告诉我她心里有多难受。 她用那个只属于我们俩的昵称呼唤我。 「小威,心里真的好憋屈,我在这陌生的地方,感到格外孤单。」 「你能过来支持我一下吗,拜托了。」 「小威。」 那份浪漫的氛围突然消失无踪。 陈威瞥了我一眼。 那一瞥。 我便明白了一切。 「念念……对不起。」 「我送她去医院后立刻回来,很快的。」 我仅仅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。 「能不能不去呢?」 陈威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,未作回答。 气氛骤然冷却,我注意到他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,重归四年前的陈威。 那个冷漠如冰的陈威。 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。 他避开我的目光,再次向我承诺:「我很快就回来。」 「……绝不会错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。」 仿佛时间静止。 最终我软化了心肠。 我轻声说了声「好」。 陈威转身走向门口,我站在客厅内,目送他的离去。 看着他回望。 我报以微笑。 就像往常一样,像一个理解丈夫的妻子那般。 我说:「路上要小心。」 他回答:「好的。」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,音响播放的乐曲依旧流淌。 我随意地把音响摔到地上,随着巨响,客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。 我转身回到卧室。 今晚陈威不会回来了。 这我清楚。 苏唐这次赌对了。 但我并不觉得自己输了。 我走回我的房间,反锁上门,然后从抽屉中取出日记本,翻开到最新的一页继续写下我的心绪。 在我写下最后一页的那一刻,心里突然觉得异常沉重。 思绪乱成一团,好像一串复杂的密码等待破解。 感觉到肚子、脑海还有心脏都像是被利刃划开了一样。 突然间,一种刺骨的寒意从骨髓里蔓延开来。 手握着笔微微颤抖,尽管如此,我还是坚持一字一句地把它们记录下来。 XX22年8月25日 这一天是我们结婚的纪念日。 陈威亲自下厨,还特地装饰了整个房间。 他还策划了一个海岛旅行。 婚礼仪式还未开始,就接到了苏唐的电话。 陈威决定去见苏唐。 他留我一个人在这里。 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去海岛了。 告别了,陈威。 泪水在纸上滴落,形成了一块墨迹斑斑。 但我的心里并没有丝毫悲伤,这些泪水只是因为疼痛而流。 我的生活依靠着爱。 是别人的爱,也是我对自己的爱。没有人爱我,我只能依靠着对陈威的爱继续生活。 我对陈威的爱是那样深沉。 但当这份纯粹的情感慢慢耗尽后,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空壳。 就像是一支燃烧到底的蜡烛。 我的生命不会太长。 对陈威的最后一丝爱意,也在今天完全消散了。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,我坐在桌前,忍不住大笑起来,笑声自由而畅快。 我的角色今天就结束了。 为什么要对陈威隐瞒,为什么总是装作看不见他们之间的荒唐,为什么给苏唐机会。 我送给苏唐的,不是攀升的藤蔓,而是一把锐利的刀。 活着的人永远比不过已逝的。 陈威不爱我也无所谓了。 他终其一生都会记住我。 他感到对我有所亏欠。 我要他感到内疚,让他后悔莫及。 我希望他翻看这份日记,重复体验我的情绪,令他终生回忆起,在他的妻子步步逼近死亡之际,他是如何一步步把她推入更加绝望的深渊。 我的逝去将这出荒诞剧推向高潮,紧接着,陈威和苏唐将接棒。 那些硬邦邦的安眠药片卡在我喉咙,让我感到难以忍受,我只能通过吞咽动作,把它们一颗颗吞下去。 桌上不仅放着我的日记,还有我精心为他准备的食谱。 他胃口不好,又特别挑剔。 这四年里,我一点点探索出符合他口味的食谱。 这也是我留给他的,一份珍贵的礼物。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,双手叠放在胸前,静静等待死神的到来。 房间内宁静无声。 直到外面传来狗吠声。 重物不断撞击门面,发出沉重的响声。 而我躺着,望着天花板,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。 年年还在外面叫着。 但是,睡意开始侵蚀我的大脑,我意识逐渐模糊。 陈威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恐惧,仿佛自己即将失去最珍贵的东西。 就像那天,在宴会厅,他远远地看到岑念站在那里,面色苍白,身形消瘦,仿佛下一刻就要永远离开他。 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:“抓紧她,别让她离开。” 但最终,她还是离开了。 心里乱成一团,他竟然把来宴会的初衷给忘了,心神不宁地在场逗留了一个小时多,然后急忙往家赶。 他本以为岑念会因此而生气,吃醋,还可能会生气地追问他的原因。 但是,她并没有这么做。 岑念只是坐在沙发上,向他微笑,接着用一种极为柔和的声音帮他解释了情况。 那种担忧和不安的感觉,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,反倒是越来越严重了。 没事的。 陈威在心里对自己说。 岑念深爱着他。 他一直都清楚岑念对他的爱,她的直率、热情和真诚一直都在。 他相信岑念会宽容他,会原谅他,因此当苏唐带着泪音打来电话,叫着那个曾经亲密的名字时,他才会同意。 他相信岑念会理解他的。 他带苏唐去了医院,给她挂上了点滴,正打算离开,她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。 苏唐的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珠,眼睛红红的:「小威,你能不能在这里陪陪我?」 陈威本想拒绝。 他已经向岑念承诺,不会错过他们的结婚纪念日。 但是,看到苏唐那样眼含泪水,瘦弱的身躯轻轻颤抖的样子。 而且还是在夜晚。 他最终还是心软了。 陈威返回时,已是第二天的凌晨。 客厅的灯还亮着,在微明未亮的天色中投射出一抹温暖的光。 陈威加快脚步,想要更快地回到岑念的身边。 他没能守住承诺。 但他进入卧室,岑念的身影却不见了。 书房里也没有,她以前独自居住的房间也空无一人,她似乎不在任何地方。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,但是连一口都没人尝。 客厅角落里散落着音响的破片,显然是被人愤怒地扔到地上的。 家中突然少了几件她穿的衣物,还有年年不见了。 岑念显然很生气。 陈威误以为她只是一时气愤,出去旅行散心了。 没事,她气消了就会回来。 等她几天后回到家,他再向她道歉,解释一切。 然而,几天过去了,岑念还是没有任何音讯。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。 岑念的手机已经关机,她的同事透露她三个月前辞职了,连她妈妈都说已经一个月没见过她了。 「麻烦你告诉她,她有空的话把银行卡还给我,我不需要用她的钱,她自己留着就行。」 这位中年女士的语气既礼貌又带着距离感。 陈威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。 一种比之前更强烈的恐慌感再次涌上心头,仿佛暂时的平静之后掀起了更大的风暴。 陈威开始尝试追踪岑念的足迹,检查她最近的社交活动,甚至查看了行车记录仪。 岑念最近的生活似乎非常简单。 早上出门闲逛或者买菜,中午回家吃饭,下午就带着年年出去玩耍。 生活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。 偶尔,她会开车去医院。 陈威并非无知之人。 所有这些行为连缀在一起,似乎预示着某个即将揭晓的答案。 他夜里醒来时,偶尔会看到她靠在床头,目光透过窗户,却似乎一点也不困。 他拥抱她越来越瘦弱的身体;还有餐桌上越来越沉重的沉默,以及她紧锁的眉头…… 陈威不愿相信。 因为她什么都没跟他说。 但他实在没法不相信。 因为她一直保持沉默,未曾与他分享过任何事。 陈威四处寻找她,但岑念仿佛人间蒸发,无迹可寻。 过了一个半月,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。 电话那头传来岑念离世的噩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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